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鵲橋仙(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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鵲橋仙(九)

落日熔金,暮雲合璧,天邊早已鋪開爛漫雲霞。

湖面平靜無波,倒映出湖心小築的影子。

哪咤匆匆落地,目及院中的清靜之景,他手握成拳,將明月珠壓進了掌心裏。

正打算前往蓬萊,然甫一轉身,就瞧見穿著一身煙粉羅裙的姑娘,婷婷裊裊,立於眼前。

霧鬢雲鬟,儀靜體閑,溫婉如無暇蘭玉。

胸腔內的那顆心像是被施以沈沈一擊,哪咤怔楞半晌,才開口道:“我還以為,你早就回去了……”

他感到難以置信,也有些欣喜若狂,仿佛指-尖都在隱隱打顫。

對上他流連於自己身上的目光,梓菱面色沈靜道:“你若再不來,我確實是要……”

話未說完,男人已大步上前,將她緊緊禁錮在了懷裏:“對不起……”

他下顎抵於秀發之上,略急的呼吸聲裏嗓音明顯下沈:“本都已經走出山門了,誰知後山的結界突然破了,闖進來一群兇獸,諸位師叔師伯本就不在山上,事態緊急,我就只好先返回去了……”

梓菱面頰緊貼住那堵胸膛,沒什麽動作,就任由他摟著。

直待他解釋完,她才輕聲道:“你怎麽,也不給我回個信呀?”

這話裏的語氣淡淡的,似乎並未夾雜情緒。

在此等了他幾個時辰,眼下他來了,也未同他發脾氣,哪咤內疚更甚,只覺自己簡直就是個混-蛋!

可與孫悟空纏鬥得水深火熱,他又哪裏能分得出神來?

將人往身前緊了緊,哪咤再次道歉:“對不起,交手時只顧著施法,就未留意到明月珠的動靜。”

其實在來的路上,他就在想,哪怕是讓她揍上一頓,今日也須得哄好她,畢竟東岳花海那裏,還有他精心準備的一場求婚。

“我錯了,原諒我這一次,好不好?”他緩聲,帶著那麽些如履薄冰。

感受到懷中人有所掙.紮,哪咤驀就松開雙臂,垂眸去看她。

“雲昶,我有件事兒想告訴你。”

對上男人眸中的忐忑,梓菱道:“女君為了助我等提升修為,要讓大家閉關修煉一段日子,所以,我要過些時日才能來找你了。”

她今日的反應,真真是半點兒也不在他的意料之內。

“好,那我等你。”

隨即,他牽起她的手,急切道:“走,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
本著速戰速決的心思,哪咤不想再多耽擱,可梓菱未動,喚住他道:“雲昶,時候不早,我得回去了。”

身形倏忽一頓,眸間有覆雜的神色漫了上來,前者轉回身去,註視她道:“你真的沒生氣麽?”

他一顆心徹底揪了起來。

梓菱仍舊面色平靜:“原是有些氣惱的,可你方才不是解釋了麽?”

“既如此,那又為何要急著走?”那道劍眉,不可抑地緊蹙。

“女君早就傳召我了,再不回去,我會挨罰的,”說著,她便推開了他的手,“日後再同你去吧,我必須得走了。”

話音甫落,未及他有所反應,這道粉色身影就霍然消失於眼前。

閉關修煉?

這話裏的真偽,哪咤無從辨別,而她那副心平氣和的模樣,又委實不像是在同他置氣。

漸暗的光線裏,他目光仍舊怔在原地,全然捉摸不透。

她到底是怎麽了?

難不成,終究還是瞧不上“雲昶”的身份?

腦中思緒雜亂,哪咤眉眼沈下,幽邃的眸底黯淡無波。

匆匆趕回蓬萊,應付完太白金星,甫一進入羲和軒,梓菱就將那道討人厭的禦令丟在了桌上。

太白金星真不愧是天庭文官之首,替天帝游說的話術端的是讓梓菱只有點頭的份。

美其名曰“借比武招親替蓬萊女君覓得良婿。”

可天帝打的什麽如意算盤,真以為她們看不出來麽?

還不是因為自個兒的親外甥娶了蓬萊仙子,擔心再有旁的顯赫武臣與蓬萊結親,壯大蓬萊的實力,這便先下手為強,打算暗中操控她的婚事。

見梓菱一直坐於支摘窗前發呆,盈蕊奉上一杯沙棠茶,探頭問:“女君,這段日子,您真不打算去見雲道長了麽?”

梓菱並未轉頭,半晌後,才出聲道:“待本君先將比武招親的事情解決罷,天帝既然如此冠冕堂皇,若是拒絕,反倒顯得本君目無尊長了。”

玉皇大帝昊天,畢竟是上古神祇的後裔,且還是天庭之主,雖說他們二人明面上平起平坐,可在三界諸神的眼中,到底誰的地位更高,蓬萊眾人還是心知肚明的。

盈蕊深谙其道,點了點頭,表示讚同:“如此也好,免得讓人抓住女君的把柄,說您應下比武招親的同時,還私下與男子親近。”

“況且,就如箬蘊姐姐說的,這也算是考驗雲道長的大好時機了,他若是真心喜歡您,自然不會坐以待斃。”

想了想,盈蕊又道:“再說了,他今日竟是讓您等了一下午,當該好好晾晾他!”

其實,得知他爽約的原委,梓菱倒也不是很責怪他了。

可恰就橫生出比武招親一事。

手指撫於杯壁上摩挲,梓菱眸光清銳,語氣篤定道:“只要雲昶值得,什麽比武招親,本君一概不認。”

雲昶慣常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。

她其實也想看看,若是將他晾上一陣子,這男人到底會作何反應?

求婚一事落空,哪咤隨黃天化回了紫金宮,直到深夜目魁來稟,得知西方二聖已將孫悟空拿下,九重天重歸肅靜,他才起身告辭。

二人飲了幾壇子陳年仙釀,哪咤醉得身形踉蹌,被目魁扛回雲樓宮,倒頭就睡得不省人事。

再一睜眼,就是翌日早晨了。

彼時,他仍在半夢半醒之際,只聽朱彥在廊下拍門道:“元帥,元帥,您醒了麽?”

“天帝召見五品以上武臣,請您速速前往淩霄殿!”

今日休沐,天帝又有何事?

擰了擰眉頭,哪咤從床上坐了起來,真真是想罵人,煩躁應道:“知道了!”

一盞茶後,眾仙聚在淩霄寶殿,就連並不全然歸天帝統轄的東岳大帝府都接到了詔令。

因著在場肅立的全是武臣,放眼望去,只覺殿內的氛圍都比平日裏昂揚了不少。

天帝一身龍紋紫袍,端坐主位,仍舊是那副深不可測的沈穩之姿。

捋了捋胡須,他朗聲開口道:“三日後,朕要在南-天門前為蓬萊女君設下比武招親……”

哪咤原本眼瞼耷拉下垂,若不是因身姿挺拔足以鶴立雞群,這興致懨懨的模樣,瞧上去當真像是即將睡著。

但“蓬萊女君”四字落在耳中,便宛若晴天驚雷,他驀就眸光聚攏,擡起了頭來。

在場的玉虛宮弟子,諸如黃天化,雷震子等人,哪怕是李靖,都不由極隱晦地瞟了他一眼。

天帝對此事言簡意賅,三兩句敘述過後,擲地有聲道:“諸位愛卿都是我天庭的棟梁之臣,三界內的人中龍鳳,想必不會有人願意入贅蓬萊吧?”

武將裏不乏世家大族,就如東岳大帝黃飛虎,膝下有四個兒子,放一個去做蓬萊的贅婿也未嘗不可。

天帝這話,明面上是在顧忌眾人的男兒顏面,可深層次的意思,再愚鈍之人想必也都能聽得明白。

這是在告誡眾人,若是在場有誰敢打蓬萊女君的擂臺,那就是違逆他意,說不定就會落個貶官的下場,奉勸諸位,最好還是不要拿前程來換美人。

玉皇大帝昊天,行事狠厲,醉心權勢,果然不會縱容一介女流,與他平起平坐,今日,算是徹底表明態度了。

如此,李靖的頭就更疼了。

他心下思忖,當是該去西方教召一個兒子回天庭了。

淩霄寶殿散會後,哪咤與黃天化同行。

二人算了算時辰,估摸著昨日太白金星抵達蓬萊時,梓菱還在湖心小築,所以她才會著急離開。

什麽閉關修煉,果然是假的,她不來見他,不過就是因為比武招親一事罷了。

黃天化此刻已經完全摸不清局面,疑惑道:“比武招親可不是兒戲,你說她到底想幹什麽啊?”

這個問題,哪咤也很想知道。

“也許是我會錯了意,她本就沒打算與雲昶一生一世,不過就是想玩玩兒罷了。”

雖說很傷男人的尊嚴,可他還是自嘲一笑,如實道出了內心的思忖。

然縱使如此,他瞧上去也沒半點兒想要打退堂鼓的意思。

中壇元帥威名赫赫,作為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,豈能被折辱至此?

黃天化屬實看不下去了,搖了搖頭,嘆氣道:“所以呢?就算會得罪天帝,她的擂臺,你也還是要打?”

“那是自然,”哪咤面不改色,應得不假思索,“我早就說過,無論她怎麽想,這一世,她都只能是我的女人。”

本就陰沈的一張臉逐漸呈現出勢在必得的厲色。

唇角勾起一抹桀驁的弧度,他沈聲道:“我倒要看看,三日後的比武招親,有誰敢與本帥一較高下?”

蓬萊仙島,羲和軒。

梓菱一身藍衣,手裏的青萍劍於空中飛旋,劍氣橫掃蕩過枝頭,又是一陣葉落成雨。

幾人站在廊下,盈蕊目露驚-艷道:“女君好厲害呀!”

瞅著梓菱練了整整三日的劍,盈蕊這才確信,她們家女君還是能打的。

“嗯,”箬蘊也點了點頭,“看來女君同雲道長在一起,確實是有好好練劍的。”

箬蘊通讀三界仙籍,認得出對方的招式裏混了玉虛宮的劍法,與之前相比,大有精進。

又過了一陣,見梓菱挽了個劍花,收劍入鞘,盈蕊忙端著茶水迎了上去。

將茶盞擱在桌上,盈蕊一面用巾帕替她擦拭額角沁出的薄汗,一面關切道:“女君,您都舞了一早上了,快休息會兒吧!”

梓菱神情淡淡的,並未應答,只抿了口茶,又去翻看桌上的劍譜。

此時,箬蘊走了過來,勸道:“女君,要不還是算了吧,依照摩昂太子的實力,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
這幾日,眾人早已評估過,礙於天帝威勢,天庭武將必然不敢造次,屆時會出現在擂臺上的人,最優者,莫過於西海龍王家的摩昂太子。

梓菱本想的是,大不了,她就自個兒應戰,對方若是連她都敵不過,端的是沒有資格入贅蓬萊的。

可箬蘊說得不錯,胳膊終究拗不過大-腿,她壓根兒就沒必要嘗試。

將手中的劍丟於桌上,梓菱仍舊沒有說話,兀自挪到了花圃前,去揪懸掛在木架上的白玉蘭。

她這副懨懨的模樣,盈蕊看在眼裏疼在心裏。

箬蘊護-法說話,未免也太直接了些……

以為她是被箬蘊傷了身為女君的自尊心,盈蕊這便湊近,好聲好氣地勸慰:“女君,您畢竟主修的是防禦術,硬要與武將對戰,豈不是太為難自己了嘛?”

話音甫落,對方指-尖掐著的那朵白玉蘭“啪”地一聲就折斷了。

梓菱轉過身來,憤憤道:“三日了,雲昶他整整三日都未給本君傳信,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麽啊?!”

這反應來得突兀,顯然就是積蓄已久,終於爆發。

盈蕊本被驚得一怵,直待她發洩完才緩下神來。

哦,原來女君不高興,是因為雲道長啊!

可這樣的話,就更令人頭疼了。

盈蕊心下怨念:雲道長啊雲道長,你可真真是太不行了!

她這廂正在犯愁如何替雲昶挽回點局面。

只聽一旁箬蘊又道:“那看來雲道長確實對女君不夠上心,女君不如還是考慮考慮那位摩昂太子吧?”

箬蘊語氣正經,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
四周吹來的風悠遠綿長,輕輕揚起水藍色的衣擺,聽了這話,梓菱眼眸垂下,再度陷入沈默,大抵真就有所思忖。

羲和軒外,茂密的竹林綿延成片。

此時此刻,一道挺拔的墨色身影正就隱在蒼翠之中,他目光明銳,視線直直地落在梓菱的側臉上。

微風卷起她鬢角垂落的墨發,露-出一張白皙精致的鵝蛋臉,她的一舉一動、一顰一笑,在他眼中,無不是這世間最唯美的風景。

桑洇長眸稍稍斂起,內心壓制已久的情愫正在蠢蠢欲動,如潮湧一般翻滾。

只要服下手裏這顆有增強功力的短效藥,依照他目前的修為,定是能超越摩昂太子的。

他苦苦修煉一千年才有機會接近她,只要明日一舉奪魁,他就能名正言順地站在她身邊了。

桑洇握緊了手中的瓷瓶,喉結上下滾動,那雙略帶陰鷙的眸子裏逐漸呈現出占有的神色。

雲層緩緩向東流逝,待日落西山,月芽初現,便又是一日落幕。

蓬萊被籠罩在夜色之下時,九重天仍舊是霞光普照。

雲樓宮,西苑內岑寂無聲。

因著已是就寢的時辰,正屋內下了簾子,遮擋住了外界的光亮。

哪咤平躺在床,一手枕在腦後,一手將那串明月珠提於空中。

四周幽闃靜謐,昏暗的光線裏,他目光定定落在明月珠上,眼底沈靜無波。

明日,他就能用自己的真實身份面對她了。

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咤三太子,眼下,竟是有些緊張到難以入眠。

他與她之間,終於要堂堂正正重新開始了。

至於五百年前,她到底因何才選擇抹去凡間那段記憶,他已不想再去探究。

既然她不願記得,那忘便忘了罷。

上輩子將她獨自一人丟在凡間,是他的過錯,這輩子,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同她在一起,施以百般疼惜,用餘生來彌補她。

哪咤將明月珠收進懷裏,翻身側臥,再次闔眸睡去。

翌日,方及辰時,數百名黃巾力士已於南-天門前列隊,整齊莊嚴,盡顯天庭威勢。

各路仙家陸陸續續抵達九重天。

蓬萊眾人現身時,楊戩與瀟芊也才堪堪跨進南-天門。

見到梓菱,瀟芊這便迎了過來,悄聲問:“青兒,你同雲昶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自打收到比武招親的消息,瀟芊就知道,他倆的婚事定是沒成,從鳳凰桃山匆匆趕回來,也來不及先去一趟蓬萊,只好趁此機會問她了。

她們二人之間,向來知無不言,從不會對彼此有所隱瞞。

梓菱抻了抻雲袖,正想將她牽至旁邊,好生說道上一番,只見天後座下的七位神女迎面而來。

大姐若彤行在最前,笑吟吟見禮,指引道:“女君這邊請。”

梓菱回以淡笑,只好先攜了眾人跟上去。

因著今日是給梓菱選婿,顧及禮儀,蓬萊的席位與天帝天後平坐。

天後穿著一身繡有鳳凰牡丹紋飾的淡黃-色華服,姿容大氣端方,正坐在軟塌上品茶。

見梓菱走來,天後放下茶盞,兩廂見禮。

天後娘娘金瑤,乃軒轅皇帝之後,不僅身份尊貴,修為也頗為醇厚。

在梓菱看來,天後金瑤足以與羲和女神媲美,比那位假仁假義的天帝更值得三界尊敬。

楊戩畢竟也是天帝一族,正好能帶瀟芊挨著蓬萊入座。

兩個姑娘竊竊私語了一陣過後,只聽卷簾大將洪亮的嗓音遙遙響起——“天帝駕到!”

席間眾仙本在交頭接耳,議論今日究竟誰能抱得美人歸,還有的是初次有幸得見蓬萊仙子真容,無不是嘆為觀止。

聞此,眾人連忙收聲,正襟危坐。

天帝落座後,說了些開場的客套話,旋即命令卷簾大將宣布比武開始。

四-大天王魔禮青、魔禮紅、魔禮海、魔禮壽各自矗立於擂臺四角,為今日比武招親的判官。

遠遠望去,南天-門前一片人頭攢動,著鐵甲的天兵天將立於四面八方,空中旌旗招搖。

雖說天帝此舉乃狼子野心,但不得不說,排面還是給得很足的。

蓬萊眾人的視線都落在擂臺上,只梓菱淡淡瞥了一眼,瞧上去仍舊沒什麽興致。

因著身在九重天,瀟芊不好同娘家太過親近,也就沒法兒去陪梓菱嘮嗑。

於是,瀟芊只得朝盈蕊使了個眼色。

好在盈蕊機靈,立馬會意,連忙將食盒裏的白玉壺和白玉罐取了出來,這是方才真君殿的侍女遞過來的。

白玉罐裏裝的是蜜桃果肉,盈蕊舀了幾勺放在琉璃碗內,再倒入壺中的仙露。

蜜桃色澤瑩潤,仙露遇冷凝霜,盈蕊自思,若是再加些點綴就更妙了。

於是,她又從指-尖幻出幾片鵝黃-色的月季花瓣,搗碎後灑在果肉上,才將這盞蜜桃仙露端到梓菱面前。

“女君,新花樣,您快嘗嘗。”

聞言,梓菱慢悠悠落下視線,緊接著眸色微微發亮,不得不說,這種賞心悅目的甜點,屬實頗合她意。

至於味道,那就更絕了,梓菱咽下一口,真真是唇頰留香,冰爽可口,給予味蕾享受。

盈蕊附在她耳畔低聲:“是瀟芊姐姐做的。”

想來是知曉她心情不好,這便準備了美食來安慰她。

面頰驀就染上笑意,梓菱轉頭去看瀟芊,輕夾眼尾,拋了個媚眼過去。

二者隔空眉目傳情,似乎還聊得甚是歡暢。

楊戩裝作無所覺察,端起茶盞小酌了一口,唇角顯現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。

一個時辰下來,擂臺上已經角逐了數十回合。

上場的武將有三十六天罡,七十二地煞,還有九江水帝府的公子們。

此前,十方天尊府與五岳大帝府也有人來送求婚書,可他們直到此刻都遲遲未露面,想必是早就收到天帝的警告了。

所以,蓬萊眾人估計得不錯,今日最好的人家,當就是四海龍王了。

梓菱被那盞蜜桃仙露開了食欲,眼下正在剝枇杷之際,西海龍王家的摩昂太子終於是現身了。

一襲墨色紫金袍,腳踩登雲靴,玉冠束發,身長九尺,端的是威風凜凜,如珪如璋。

再看那柄長刃在他掌中收放自如,出招利落颯爽。

箬蘊流露-出欣賞的神色,湊近梓菱道:“君上覺得如何?”

梓菱收回視線,去看手中的枇杷,說實話,她確實挑不出什麽不滿意的地方來。

若真要提出一點,應當就是長相終究敵不過雲昶吧。

見她未作回應,瀟芊大抵能看出她心中所想。

雲昶若真非良配,確實還是可以考慮一下摩昂太子的。

於是,瀟芊暗暗扯了扯楊戩的衣袖,貼近了些,輕聲問:“郎君,你認識這位摩昂太子麽?可知他品行如何?”

“幾面之緣,不甚了解。”楊戩言簡意賅道。

旋即漫不經心轉眸,低頭看她,“這比武還未決勝負,夫人是否打聽得太早了些?”

倒也是,說不定龍族裏還藏著什麽高人呢?

瀟芊頷了頷首,繼續認真觀戰。

又是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,只聽天王魔禮青高聲喊道:“西海摩昂太子勝,有請下一位打擂者!”

已經連勝三局了,只要再勝一局,他便是今日的奪魁者。

角逐進展到了最關鍵的時刻,現場的緊張氣氛也顯而易見隨之加重。

眾人翹首以盼。

唯有梓菱,仿佛已是破罐子破摔了,眼神飄在一側,靜靜地品嘗著手中的昆侖雲霧茶。

桑洇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,朝擂臺之上望了過去。

體內藥力生效,他能感覺到奇經八脈都像是被突然打通一般,靈力蓬勃增長,源源不斷。

那雙褐色瞳眸之中呈現出他本該有的冷厲。

桑洇蓄勢待發,正欲飛身而上之際,只見一道暗紅色的身影仿若鬼魅一般,驀就閃現在了擂臺之上。

其身手之快,足以同迅雷疾風媲美。

待看清楚他的那張臉,瀟芊與盈蕊幾乎是同一時刻詫異出聲——

“三太子?!”

“雲道長?!!”

聞聲,梓菱猛然擡頭,朝那人望了過去。

他今日不再是一身仙風道骨的白衣,而是勁裝裹身,殺伐凜冽。

梓菱眸中神色覆雜,近乎為之呆楞,“雲昶?”

因為追更的寶貝太少了,為了每天的收益夠一杯奶茶錢,從24號開始雙更:0點更一章,早9點更一章(總字數萬以上,如果覺得字數太多看得累可以反饋給我,那我就還是單更6500+)

(如果哪天的0點沒更新,那就是當天只更一章,早9點更新)

因為這本書存稿10個月,再加上我簽約第一本就飛了兩萬多收,所以我對這本書期望值很高,也就導致我一直崩心態哈哈哈~~~但既然是為愛發電,堅持初心最重要,只要有寶貝喜歡看,我就很滿足了哈哈~~~

我真的真的很喜歡這本書的男女主人設,所以我可能會把他倆拿出來去奇幻再寫一本代餐(我可能有點大病哈哈哈,但我真的很喜歡咤咤和蓮花嗷嗚嗚~~還有虹貓藍兔O(∩_∩)O哈哈~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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